她将所有人召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太被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或许，正是他理推演中稳定的形态之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第一，没有最后，没有更喜欢，也没有勉强留下。”她在陈述一个即将被贯彻到底的规则，“要么，接受留下。要么无法接受，离开。我尊重任何选择，也绝不再为任何混乱负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突然看清了一个事实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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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鹤玉唯没有丝毫闪躲。

        要直白地表达想要什么，明确地划出界限，不再为了短暂的和平说些违心的漂亮话，不再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永远端不平的水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又开口：

        “有高低贵贱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以说，是，呃，那个……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种建立在绝对公平之上的平衡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说，她对此毫无办法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用他的方式，给所有人洗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了什么？除了被动接受，就是仓皇逃避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……如果她还想拥有眼前这些复杂、危险却又无法彻底割舍的“拥有”，如果她不想生活永远被失控的猜忌和冲突填满，那么，她就不能再躲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以你们理解的那种方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最先悉了这场混乱最终可能走向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鹤玉唯不小心和莫里亚斯的视线撞上，又慌乱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再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了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她自己呢？

        男人们或坐或立，神色各异，目光却都聚焦在她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，我不会区别对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睡觉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    鹤玉唯站在他们面前，深了一口气，抛弃了所有委婉和修饰。

        动动嘴子说些安抚或伤人的话，或者干脆一走了之，逃到看似没有纷争的角落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男人，可怕得很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厅里陷入一片绝对的死寂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又想起阎灼赤红着眼眶，嘶哑地说出那句缘由时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些东西，是她必须承担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后，她带着一种破罐破摔般的坦，说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：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喜欢任何争端。”她继续说，“无休止的比较、猜忌、争夺……我已经受够了，相信你们也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鹤玉唯静静地躺着，任由思绪在寂静中回溯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就是想……你们都留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哪怕那些选择会伤人，哪怕坦白的望会显得自私甚至丑陋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们只是沉默着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预料中的暴怒、质问或激烈的反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，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当阎灼的伤势终于稳定，鹤玉唯知，时间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宣告本就需要一种公开的、无可回避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 当画面定格在莫里亚斯那张脸上时，她咬了咬尖。

        世上哪儿有那么多清晰的黑白对错？在人情与望交织的复杂世界里，学校课本里的是非观早已苍白无力。

        像一艘没有舵的船，被不同方向的狂风巨浪撕扯着，永远控制不了航向，只能眼睁睁看着船出现裂痕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说，她就是都喜欢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目光，放得格外的长远，长远的让人心寒。

        压迫感和透视感太强。

        最不堪却也可能是唯一稳定的结局。

        问题简单，却直指最感的权力与情感分心――是否有高低，是否有先后，是否有她心底那杆无法言说的、倾斜的天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选一个一样的星球，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毕竟总得留一丝侥幸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用了最直白，将那颗一直在所有人心中翻、却无人真正破结果亲手挑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每个人，都在想方设法、用各自或激烈或隐忍的方式，拼命维护着与她的那点联系，哪怕那联系早已扭曲变形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早就被拖入了这片灰色地带，在痛苦与不甘中，早已被迫接受了这个荒诞的情况。

        就那么地抱着她，像抱着一只属于自己的、温柔的洋娃娃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让每个人都活在忐忑不安、互相猜忌的地狱里，那对她自己，对所有人，又有什么好？

        她微微了一口气，说出了那句或许是他们此刻最在意，也最不敢相信的话：

        她以为远离就能清净，结果却是纷争如影随形，越越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