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而，沈戊虽觉得这要求奇怪，但想着也不难达成，便没再深究，点了点，问起第二件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为何，沈戊忽有种掉入了敌人圈套的错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赢了，是我帮你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面对崔玉的沉默，陆知栩忽有些心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崔娘子若能收一收子，比送什么大礼都合老夫的心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第二件事，等到了时候，我自会告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这件事，郎君的很好，让我想想，该给郎君一个什么样的奖励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那语气听着，分明是在哄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可眼下的陆知栩，早已顾不上为此生气，听她肯给自己奖励，立即支棱起来，直勾勾地盯住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事到如今，也早已由不得他去细细追究，只能干笑着扯了扯嘴角，点着再次躬应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既要报恩，何必等到他日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此事，娘子可想好如何善后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常在京中的，大多都知崔玉子古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，我想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第一件事，就劳烦沈校尉教我家郎君骑吧，闲暇时来便可，为期一月，不必学得多进，只要往后摔不死就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崔玉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即便自己到这个份上，她还是不肯给一个台阶吗？

        他背着手刚要带人离开，忽又停下脚步，侧望向崔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西山不比内城，娘子行事还是要多点分寸，另外，殿下咳疾刚愈，这段日子若无事，崔娘子还是少去叨扰殿下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同她先前跟魏铮有说有笑的态度相比，如此冷淡的回应，让他更加不甘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紧搂住崔玉，几乎将人压得仰下了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劳烦杨大人出手相助，待回京后，我再带郎君登门，大礼致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见太府寺卿带着侍从离去，顺便驱散了围拢的众人，一直悬着颗心的沈戊，匆忙走到崔玉面前，躬朝她拜谢了一礼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已然缓过神来的陆知栩，回想起自己当众冲下来抱住崔玉的轻浮举动，正臊得面色绯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，”崔玉捧住他的脸，描摹起他眼角下的泪痣，淡淡：“再给我一点时间吧，郎君想要的奖励，终有一日会得到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再压低的脑袋，直直埋进了崔玉的颈窝。

        可等了好半晌，都没听到她像往常那般开口逗自己，陆知栩又不由委屈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家郎君赢过了你的，我在太府寺卿面前，替你隐瞒了下属的罪责，沈校尉只需同样帮我两件事，便算是还清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杨自诚默然点了点。

满脸笑意地起谢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话音刚落，他便听得耳畔传来了一声轻笑，紧接着，崔玉的手环过他的腰，安抚似的一下下轻拍起了他的后背。

        被打断的陆知栩，听了她的问话，稍愣了片刻，垂眸思索后才郑重地点点。

        谁知这次，崔玉只是背着手笑了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即便真相伤人，郎君也想要我的坦诚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我如今是夫妻，你要我的坦诚，那你也该对我坦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知的，我……我没有过旁人，女儿家的心思我是真的搞不懂，你每次都这样冷落我，又什么都不肯说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承蒙娘子既往不咎，今日的大恩，沈某铭记于心，他日必定结草衔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崔玉，你不能厚此薄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禁担心，是自己的条件开得太急，又惹恼了她，急忙忙解释。

        崔玉笑着对上沈戊疑惑的视线，伸手比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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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沈戊本上前追问，见她转又从青竹手里搂过了陆知栩，气氛颇有些暧昧不明，一时不好再开口，只得先行牵离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杨自诚凝着张老脸，上下扫了眼还未缓过神来的陆知栩，摆了摆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往年围猎比试，也常有人惊，不过小事而已，”崔玉笑盈盈答着：“只是我家郎君运气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