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荻点：“是的，妈妈说确实我们运气相当好了。当时是秋天，妈妈就给我起了名字叫曾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正在曾荻安心享受美食的时候，一旁的艾谅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。

        曾荻腹诽：我这才第一次跟您出差吧艾总，之前您怎么可能有机会听见我聊这些啊喂！

        曾荻震惊地看着他：“您怎么知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艾谅轻笑：“你不要那么客气。一路平安，国内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个很好听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夜色沉静如水，飞机穿行在万米高空，四周一片朦胧而寂静。机舱的灯光被乘务人员调暗，窗外却是辽阔无垠的深蓝夜空，云层在脚下缓缓动，像海洋结成了光的薄冰，泛着幽冷的银白光泽。

        艾谅讶异：“哦？那你母亲还真的很不容易，怀着你还要去那么艰苦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曾荻拉下遮光板，不再看那远方的幽异电光。她放平座位，躺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曾荻透过舷窗，看见在远方的云层深，忽然闪过一紫红色的电光。它没有惊雷，也没有喧哗，仿佛只在高空这一隅悄悄绽放，像某种不为人知的存在轻轻揭开了夜幕的一角。

        艾谅的父母是援疆人员，确实，他小时候出生在南疆的喀什，也随父母跑了不少周边的市县。后面等他大一些了，父母为了他的教育，调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飞机起飞。

        艾谅看着她，是真的可爱又鲜活。谁能想到几个小时之前她那么虚弱啊。

        曾荻去值机，看见艾谅居然给她买了商务舱。

        曾荻开心：“好啊好啊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听说……那边好吃的很多，是这样吗？”曾荻的眼睛忽闪忽闪，黑亮亮的。

里送。餐厅水准在线。好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艾总好像对新疆很了解。”曾荻问，“您在那边生活过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飞机仍然在高空平缓地飞行着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她还是实话实说：“算是上海人吧。爸妈都是。但……我出生在新疆。我妈妈是搞地质的，有一次去踏勘，在南疆那边的沙漠生的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曾荻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打破这种尴尬，艾谅又问：“你是上海人吗？怎么好像从来没听说过你聊家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懂那是什么，只觉得那不是寻常的自然景象，而是一种呼之外的存在，一种仿佛不属于人类经验的节奏。

        曾荻差点被一口鸡肉噎住：“当然没有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曾荻，你结婚了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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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恋爱也没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知。

        曾荻摇：“之前谈过一个，但是分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闪电并不直线劈下，而是在云中缓缓游走，如绸缎被拧动的光纹，又像墨染的水中一滴色的酒，缓慢渗透、晕开。它的光是温的，却也不属于凡间色谱。每一次电光划过，都将周围云层映出一种奇异的通透感，像玻璃皿中封存的风暴，又像某种沉睡的思维在无声地脉动。它在远空中来去不定，像某种语言的回响，在星辰之间静静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 艾谅说完，自己也惊呆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谢谢艾总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轻轻咳一声：“我猜的。那边是塔克拉玛干比较重要的补给点。设施也比较齐全，离沙漠边缘也不远。你母亲运气比较好，司机把车开回去时间也不至于太长，太长了产妇和孩子都有危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。”他点，“我小时候在那边生活过一段时间。确实对周边还算熟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再次感激涕零了，连忙给艾谅打电话：“艾总……您……我刚办完登机手续，我其实已经都好了……真的，您不用帮我考虑这么多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其实也不完全是。”曾荻听母亲讲过那段经历，“我妈妈那个时候怀我的时候刚七个月，她觉得没什么问题，而且那趟出差也不算很辛苦。大分时间在县里，但有一次，突然来了个工作要去沙漠采样。那天刚好负责的同事不在，妈妈就去了。但也不知怎么回事，进到了沙漠里突然就阵痛，然后就生了我。好在司机师傅开车一路把她送回了医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在……G216？库木库萨尔附近？”艾谅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    傍晚，艾谅把曾荻送上车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压不住嘴角的笑：“是的，好吃的很多，还便宜。以后有机会的话，我带你去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舒服，就多休息一下吧。七八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也累的，睡一觉就到了。”艾谅的声音在电话那很温和。